论天使转职魔法师的可行性 彭托斯公爵番外16
又是摸鱼的一章呢
——————————
然后接下来就没什么事情了，穿好衣服的塔尔塔罗斯继续去书架上看书，彭托斯把壁炉灭了，打开窗户通通风，然后继续看他的文件。
毕竟虽然彭托斯如同这个年代的所有人一样习惯了壁炉呛人的烟雾，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喜欢那股窒息的味道。
于是房间里又只剩下了羊皮纸翻页的“沙沙”声和炭笔书写的声音，偶尔的时候塔尔塔罗斯会过来问一点问题，大多都是因为羊皮纸记录的数据过于的笼统与塔尔塔罗斯根深蒂固的世界观产生的矛盾，然后他们会交谈一会儿，然后重新各干各的。
平心而论，彭托斯觉得塔尔塔罗斯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比方说他只是提过一次“人是天地间最珍贵的东西”，塔尔塔罗斯就能立即接受这个观点然后运用到对于记录和法律的理解当中。这让彭托斯不禁想着如果更进一步的观察能确定塔尔塔罗斯无害的话，那他或许能成为优秀的助手。
——不过魔法方面的研究似乎更重要一点。
在放下最后一份报告的时候，彭托斯抽空这么想着，然后下意识地端起早就捡起来、重新倒上茶水的杯子，然后才发现已经没有茶了。
“还需要喝杯茶吗？”
注意到彭托斯的这个动作，塔尔塔罗斯就悉悉索索地放下羊皮纸，走到放置水壶的地方，伸手够水壶的把手。
在第一次以人形却伸长手臂去握水壶的把手的时候，注意到彭托斯微微皱起眉头之后，塔尔塔罗斯之后就学会了尽量不去破坏自己的人形。
彭托斯静静地注视着塔尔塔罗斯的背影，惊叹于对方卓越的学习能力和天赋，然后发觉自己实在是想像不出来对方到底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才会长成之前那副铁憨憨的样子，毕竟他手下的法师们就连申请死囚犯做活体实验的都少之又少，一年也不一定会有那么一两次。倒也不是他们人权意识强，只不过是因为真的没啥实验会大费周章的用得上人类而已。所以关于塔尔塔罗斯的遭遇，彭托斯是真心想像不出来。
于是彭托斯又对塔尔塔罗斯口中的“他们”产生了强烈的“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暴殄天物了点什么”的痛心疾首。
正在走神的时候，彭托斯听见了塔尔塔罗斯的声音：
“先生，茶已经凉了，需要热一下吗？”
……？
彭托斯缓缓地冒出了一个问号，他的茶水是早上的时候由仆从蹭着厨房的柴火烧好送过来的，而塔尔塔罗斯应该还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吧？
更何况让助手端茶倒水已经很扯蛋了，如果还兼职烧茶的话，仆从怕不是得失业。
还是说他准备用壁炉烧？
于是彭托斯就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正巧也到了午时，于是他说道：
“不用了，下午的时候仆从会来送一次茶水。现在，先跟我去吃午饭怎么样？”
然后他顿了顿，问道：
“我是说，你不饿吗？”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塔尔塔罗斯从一个礼拜前就没吃东西，虽然一面镜子还要吃东西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既然会动肯定要消耗能源，也不知道他需要补充点什么能源比较合适。
这么想着，彭托斯再次问道：
“你是吃正常的食物的，还是吃魔法能源的？”
——如果吃魔法能源的话，那好像有点贵，不知道养不养的起。
“都可以。”
塔尔塔罗斯回答道：
“如果麻烦的话，阳光和电流也行。”
这个回答让彭托斯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塔尔塔罗斯右手手背上的瓣膜，脱落的那片瓣膜的根处已经浮起了一层微微凸起的艳丽紫红色，于是他开始思索着原来不仅长得像植物，还可以晒太阳吗？
——不过那个电流又是什么鬼？怎么吃？雷暴天气出门挨雷劈吗？讲道理你的食谱范围是不是太广了一点？？
因为是炼金魔镜就能为所欲为吗？？
然后彭托斯还是带着塔尔塔罗斯去了食堂。
一路上所有遇到的人都对他投以微妙的目光。
彭托斯：……
不知道为啥很想揍阿特拉斯。
讲道理阿特拉斯一个平时挺靠谱的大男人，怎么这种时候比大娘还大嘴巴。
于是彭托斯试图澄清一下自己的名誉，于是他对阿特拉斯说道：“这是塔尔塔罗斯。”
阿特拉斯呆滞一秒钟，立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就说呢他家上司怎么对男人女人都不感兴趣，搞半天原来恋物啊！就是这个性向稍微有点麻烦，他们上哪儿去再给伯爵拐面镜子过来呢？
——而且镜子的话不能生孩子吧，万一伯爵有个三长两短的，继承人咋办？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昨天还是面镜子的今天就能大变活人，指不准儿就能生孩子呢？反正法师不讲科学。
——话说自己现在也变成不讲科学的法师了呢。
眼看着阿特拉斯的表情一变再变，丰富多彩程度恐怕连专业演员也自叹弗如，彭托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叹气还是该揍人。
再一次地，他开始反思自己手底下都他喵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最后他还是没让流言进一步发酵成“大庭广众之下伯爵冲冠一怒为红颜”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自暴自弃地准备先吃饭再说吧，反正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设施，八他的卦总比赌博打架酗酒嫖娼像样一点。
因为统一管理会比较方便，再加上彭托斯也懒得在就餐礼仪上多花心思，所以彭托斯的城堡中直接就设了统一吃饭的食堂，只要凭各自的身份证明就能领到一份食物，当然的会按照各自的阶级分为三六九等。最低等的打杂仆人只能吃黑面包、粗粮粥和一些便宜的蔬菜熬成的汤，再往上就可以吃到酸奶酪、咸鱼、蔬菜、鸡蛋、酒水之类的食物。毕竟与底层人民吃同样的食物在有些时候的确能提高士气稳定民心，但是在这种各方面的人才都紧缺的前提下，按照地位享受不同的待遇才会更加激发职员们往上爬的欲望。
更何况哪怕是对最低等的仆人而言，这里的伙食都相当不错的了，毕竟能吃干货还能吃饱，逢年过节也能吃到点肉食，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而作为伯爵的彭托斯，他当然能享有最高等食材供应。反复筛去麦皮再精细磨过的面粉混合蜂蜜和牛奶烘烤出来的大块松软的白面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切得很厚的新鲜羊排用珍贵的香料腌制去腥之后，用橄榄油煎得两面金黄，再浇上了炖得浓厚的蘑菇煮洋葱，放进食堂统一规格的灰蒙蒙的玻璃盘里——这属于烧玻璃的残次品，因为卖相不佳干脆拿来充公了——蔬菜汤也是应季的新鲜蔬菜，还打入了蛋花。再配上一杯温热的蜂蜜牛奶，甚至还有一份水果，这些用食堂统一的大木盘盛出来的时候，食堂当中还在吃饭的几个新来的职员甚至看直了眼。
没办法，受年代所限，光光是彭托斯吃的白面包这一样，因为筛去麦皮和细磨都需要大量的人工，也存在较大的浪费，而在这个并没有发酵粉的年代里想要让面包变得蓬松柔软，还不能变酸变味，还是在加入里蜂蜜和牛奶这两样特别容易变质的调料的前提下，那对于面包师傅的手艺要求简直苛刻到了强人所难的地步，所以放到后世都不一定有人看一眼的光秃秃的甜味牛奶面包，在这个年代是会被评价为“天神的食物”的美味。
至于别的，膻味极重而且厚得根本不入味的羊排在隔壁二十一世纪肯定是会被差评到底的，然而这年头可不管这么多，大块的新鲜肉类往上一摆就写满了奢侈，腌制的香料虽然遮不住膻味，但是香料本身就是异常贵重的东西，随便让哪个隔壁的人类跑来尝一口普通的只放了盐的腌肉或者腊肠，就知道为啥欧洲那帮家伙听说了东方有香料就不要命地往东方跑了。
然后还有蜂蜜，在彭托斯上位以前，蜂蜜甚至能够和黄金等价，现在虽然种植了各种蜜源作物而让蜂蜜的价格有所下降，但也绝对是奢侈品。再加上新鲜的水果蔬菜，这一盘放的不是食物，而是身份和地位！
塔尔塔罗斯能领的食物就简朴多了，虽说给他挂了个助手的职位，但是谁都没真拿他当助手看，他能领的配额是按照驻城法师的标准的，一份混杂着麦皮、发酵得不太彻底而有点硌牙的勉强算是白面包的面包，一大碗肉块和洋葱菜叶炖成的浓汤，配一个煎蛋和几片熏肉，然后可以选择要一杯啤酒或者来一杯热牛奶——他们来的有点晚，来的早的话还会有葡萄酒。
塔尔塔罗斯的神情有些茫然，最后还是在打菜女仆的推荐下选择了啤酒，麦芽酿造的啤酒呈现浑浊的土黄色，即使是过滤过也有了些沉淀，但是好赖是酒精，还是不渗水的原浆，已经是很受欢迎的饮料了。
他俩就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如果在吃饭的时候还需要讨论公务的话会有专门的房间，但是今天只是普通的吃饭而已，彭托斯会更喜欢坐在食堂大厅里，那样会热闹一点。
当彭托斯摘下头盔，用刀切开面包，沾着汤汁吃的时候，他看到塔尔塔罗斯拿着刀叉或者勺子，用一种仿佛对待实验素材般的姿势每种食物尝了一口，当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的时候，表情一瞬间就变得非常地扭曲。
彭托斯目睹他几乎面目狰狞地把那一口啤酒咽下去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我也不太喜欢，口味有点太刺激了。”
毕竟不能指望没有杀菌技术也没有良种菌株的这个年代，会酿出什么可口的啤酒出来，哪怕是以城堡中的技术酿造出来的啤酒，味道也是一言难尽的。
听闻彭托斯也不喜欢这个，正在怀疑自己捏错味蕾的塔尔塔罗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到了一边，将注意力放到了其他食物上面。作为炼金魔镜，他几乎不采用摄入食物这种低效的魔力提取方式，电流是他最常用的魔力来源。至于变成镜子以前，因为牙齿的缘故他也没怎么吃过正常的食物。
彭托斯笑着指点他怎么把面包片切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用勺子舀出浓汤浇上去夹起来吃，浓汤顺滑了粗糙的麦皮，口感容易接受多了。至于煎蛋和熏肉，塔尔塔罗斯对煎蛋适应良好，但是熏肉特有的烟熏味和难以避免的干柴口感就有些难以下咽，也得泡着浓汤才能下咽。
彭托斯还给他切了点自己的羊肉和面包，这里的每一份食物都是严格按人头配给的，如果不够吃的话就只有黑面包和清水可以无限供给，或者可以选择花钱去购买，购买的食物就不限种类了，从面包肉类蔬菜一直到油炸和烘烤的小零食应有尽有，保质保量的同时价格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在“把发出去的每一个铜板都收回来”这一点上，财政部的人可以说的上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看着塔尔塔罗斯就这么将餐盘中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还在盯着仅仅喝了一口的啤酒犹豫着喝不喝，彭托斯对其又有了新的认识。
于是他拿出自己的钱包，告诉塔尔塔罗斯食物的购买地点，让他没吃饱的话自己再去买点，然后盯着塔尔塔罗斯背影的彭托斯总觉得这一幕很眼熟，像潜规则女下属的阿特拉斯。
彭托斯：……总觉得坐实流言并且洗不干净了呢。
过了一会儿，塔尔塔罗斯就抱着一堆食物过来了，然后彭托斯就目睹他迅速地消灭了这些足够普通人吃一整天的食物。
讲道理，他的内部结构是不是有问题。
是炼金魔镜就能对身体构造为所欲为了？！
评论(3)